67.7%的受访者能在工作中得到幸福感,收入是影响职业幸福感的首要因素,年终奖是最能提升员工幸福感的福利,在公众眼中,既稳定又能得到丰厚收入的职业才最具幸福感
在10月11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,莫言被央视记者追问:“你幸福吗?”
“我不知道,我从来不考虑这个问题。”莫言说,“我现在压力很大,忧虑重重,能幸福么?我要说不幸福,那也太装了吧。刚得诺贝尔奖能说不幸福吗?”
在“2012中国幸福小康指数”关于影响工作幸福感的调查中,莫言是唯一一个“各个选项都满足,却不幸福的人”。
工作需要高收入,更需要正能量
61.1%的受访者认为收入是影响职业幸福感的最大因素
2012年10月9日早晨,河南新乡。数千名职工举着已故新飞电器董事长刘炳银的照片,聚集在公司总部门口,高喊“新飞危急”要求涨薪。据了解,厂方已经连续10年没为工人涨过工资,目前一线工人月收入只有千元上下,比新乡当地2000多元平均工资水平还低了一半。
直到10月12日下午,新飞电器在总部召开新闻发布会,资方宣布接受劳方包括涨工资在内的八大诉求,这一事件方才平息。那么,收入是影响工作幸福感最重要的因素吗?
《小康》调查显示,“收入”确实是影响职业幸福感最大的因素,“个人能力的体现”位居次席,“福利”列第三,“个人兴趣的实现”排在第四位,接下来依次是“职场人际关系”、“工作给自己带来的社会声望”、“领导对自己的看法”、“单位实力”、“单位名气”,等等。
而在去年的调查中,排行第一的是“个人兴趣、能力的实现”,“收入”位居第二。
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副教授、心理学博士张西超对收入居调查榜首的现象持不同态度。他认为,在不考虑主观个体差异的情况下,收入对工作幸福感会产生影响,但并不是最核心的影响,在他看来,工作中受尊重的程度所带来的幸福感应该高于收入。
“在这里,睡饱才到岗,有事就闪人,大餐洋酒全免费,烤肉趴体嗨翻天,美甲美发师随时恭候,还可以带宠物上班,巴厘岛、热带雨林随心畅游!……”
在新浪微博2012年10月份的热门微博中,这条主题为“正能量办公室”的图文微博吸引了足够多的眼球,短短两天时间,就有了六万余次的转发,这其实是国内一家精油护肤品牌阿芙位于北京798艺术区附近的办公室。
在网友的艳羡和质疑声中,该品牌首席培训师赵沛萱说话了:“真以为阿芙是养老的地方呃。我们玩起来最不靠谱,工作起来最不惜力,只想找免费吃喝,混吃等死,没梦想没激情的人请慎投简历。你会被淘汰得很难看。”
六成受访者能在工作中收获幸福感
公众认为公务员最幸福、矿工最不幸福
与去年相比,今年中国公众的工作幸福感有了较大的提升。67.7%的受访者认为自己在工作中得到了幸福感,而在去年,这个数字是61.1%。
张西超认为,主观因素对幸福感的影响很大:“比如说很自信的人、比较乐观积极的人,比较宽容、懂得感恩的人,他们都是比较幸福的。”
“除此之外,工作幸福感还与工作单位的支持有关系,比如说上司、同事提供的专业支持;与工作性质也有关系,比如说要持续付出体力劳动的、工作压力非常大的、任务比较重比较着急的,不同的工作性质会给人们带来不同的感受;工作幸福感还与管理层的决策、个人的发展空间有关系。此外,组织氛围、办公环境、卫生程度、植物的摆放等,也都对工作幸福感有影响。”张西超说。
在“公众眼中最具幸福感的职业”排行中,公务员、政府官员、教师等相对稳定的职业占据了排行榜最前面的位置,接下来是艺术家、高管、自由职业者、金融工作者、演员、飞行员、创业者等高收入职业,而快递员、房屋中介、司机、保姆、矿工则在排行榜中处于末端位置。
针对此结果,张西超有自己的看法,在他看来,像快递员这种低风险、身体参与度比较高的行业,劳动者自身的职业幸福感应该相对较高:“有一个给北京师范大学的师生们送快递的人,大家都称他为老曹,他的幸福感极高,今年还当选了全国劳模。”
张西超拿老曹打比方,证明“身体参与度高的职业,就算薪酬不高,也一样很幸福。”
单位福利:年终奖带来的幸福感最强
年终奖、带薪年假、绩效加薪最能提升员工幸福感
2012年春天,32岁的北漂青年老吴从收入稳定的事业单位跳槽了。
他到了一家软件公司,工资跟以前的单位相差不大,但他一入职单位就为他配置了一台iPad3和一部iPhone4S,不过,吸引他跳槽的根本原因,还是单位老总向他承诺的数目可观的年终奖。
面对“单位哪项福利能够提升您的幸福感”这个问题,大多受访者选择了与薪酬相关的三项福利,它们分别是:年终奖、带薪年假和绩效加薪。
时至今日,年终奖已经成了求职者对单位的“期望与要求”中仅次于收入的一个重要选项,它在“最能够提升工作幸福感的福利”中排行老大也不足为奇。带薪年假从某种意义上反映了公众对于生活品质有了更高要求,他们期待在一段时间的辛苦工作后,能得到几天有保障的假期来休养身心。而绩效加薪则是对员工努力的嘉奖。
看来,单位福利还是“实在”一点好。杭州娃哈哈公司就曾为其他企业做出过表率:2010年,杭州娃哈哈一改过去直接把房子分给员工的做法,批量买下杭州的经济适用房,然后再分配给员工。“这样,人员很稳定,流失率相当低。”杭州娃哈哈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、总经理宗庆后称:“公司买下的房子约3000多元/平方米,当分配的时候,公司补贴1200元/平方米/人,如果夫妻都是娃哈哈员工,合计补贴就是2400元/平方米。”
和排行前三位的年终奖、带薪年假、绩效加薪相比,百分率排在倒数第一的志愿者服务假(4.2%)显得那么微不足道,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中国内地民众对于社会活动的热衷度较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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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年代幸福观:穿上“工装”倍儿幸福
上学看成分,找工作看成分,找对象,那更要看成分。“以工人阶级为领导”被写入了1954年的宪法里,全社会都在高唱“我们工人有力量”,而钢铁工人手持钢钎的形象更是被印在了新版人民币上
77岁的王国伟又点上一根烟,拿起他老旧的茶杯抿了一口茶,摇了摇头,“那个年代的人啊,没那么多想法,我觉得当时穿着工装,特别是衣服口袋上印有‘首都钢铁厂’几个红字的那种,就倍儿骄傲,倍儿幸福。”
1951年,18岁的王国伟进入首钢,那时首钢的名字还叫石景山钢铁厂。同一年,石景山钢铁厂二焦炉建成投产。
当年,抗美援朝还在进行,国家需要钢铁,首钢发出了“苦干三年”的号召。“当时依据工人体重、喝水、排尿量计算,一天出的汗能有10斤至12斤。”王国伟如此描述道。
王国伟说,在那个年代,工人普遍都有一种以厂为家的精神,苦点累点都是为国家做贡献,是一种工人阶级主人翁意识的体现。
那是中国大工业时代的一段幸福时光。“以工人阶级为领导”被写入1954年的宪法里,全社会都在高唱“咱们工人有力量”,而钢铁工人手持钢钎的形象更是被印在了新版人民币上。
进入首钢的第二年,王国伟的生活发生了两个变化。一是厂里分了房,王国伟头一回住上了自己的房子。首钢当时的宿舍是砖砌的平房,带厨房、炉子,大床铺,十几平方米,水电全免费。二是找到了媳妇。“好待遇、好福利、好名声”让王国伟找对象时也尝到了不少甜头。那一年,王国伟经人介绍认识了李惠贤。
“她是首钢特殊钢铁公司的,也算是首钢人。所以我们共同语言也多,交往可谓是一帆风顺。那个年代,上学看成分,找工作看成分,找对象,那更要看成分。家里穷没关系,而如果成分不好,是‘地主’、‘资本家’,那就不但眼下抬不起头来,而且以后还会受到各种政治运动的冲击。”王国伟说。
在那个年代,作为一名钢铁工人,虽说在面子上成就感十足,但其实工作起来并不轻松。“确实累!但是那个时候没有太多的追求,觉得这样就很满足了。”
为了尽快摆脱贫穷落后的面貌,中国在1958年掀起了“大跃进”运动,大炼钢铁是其中最鼓舞人心的内容。“以钢为纲”、“钢元帅升帐”是那个年代的真实写照。
王国伟那时最喜欢的文化生活就是去厂里的文化宫玩,****室、游艺室、活动室、图书室,每周一次的露天电影是大伙最期待的,《地道战》、《地雷战》和八个样板戏,他们看了一遍又一遍,其中的很多情节大家熟悉得都可以背下来。
2005年6月30日,燃烧了近半个世纪的首钢5号炼铁高炉熄灭了火焰。王国伟在现场参加了灭火仪式,他说时代变了,现在还有几个人愿意当工人的?
王国伟退休了,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,那个以工人身份而骄傲的年代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隐退了。
60年代幸福观:唱着红歌干革命
★文 /《小康》记者 谭畅 研究光谱分析的大学生谭仲甫,毕业后被分配到带“光”的打火机厂,月薪42.5元,婚房是土坯房。1960年代的幸福感在于唱红歌,在于吃饱饭
1963年深秋,位于重庆市解放碑的重庆光学仪器厂新来了个男生,又高又瘦,跟棍儿似的,晒得那么黑,还一脸书生气,多年以后,同厂的老工友对谭仲甫说:“你当年可是太扎眼了。”
那一年,毛泽东亲笔题词:“向雷锋同志学习”。而谭仲甫恰恰来自雷锋的故乡——湖南望城县。他从广东中山大学物理系光谱分析专业毕业后,被组织分配到重庆光学仪器厂,成了该厂唯一的大学生。工友们听说厂里来了个大学生,都围上去看。
谭仲甫到了才知道这是一家生产打火机的工厂,厂长很年轻,二十来岁。“为什么光学仪器厂要生产打火机?”他问。“打火机也带‘光’嘛。”厂长用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的表情看着他。
在谭仲甫看来,工厂还是相当重视人才的,一进厂,厂里就开出了42块5的月薪,这比普通工人进厂月薪11块钱要多出一大截,此外,厂里还给他买了一张24块钱的木板床,摆放在逼仄的八人间集体宿舍里,非常不协调——要知道,工厂里的工人都睡地下。
工厂一共七十来人,没有食堂。每到饭点,工友们就端着饭盆蹲到解放碑跟前吃。重庆人素来喜欢涮火锅,但是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往火锅里涮的除了卷心菜还是卷心菜。在一次吃饭的时候,谭仲甫认识了现在的妻子,她当时18岁,是厂里的小工。“那时候也没敢多想,就是吃吃饭,吹吹牛,吃完到田坎边散散步。”谭仲甫说。
1964年下半年,谭仲甫的光学仪器厂终于开始筹备光学仪器的生产。谭仲甫被派去上海出差,学习光学仪器制造技术。到了上海,入住旅馆的第一步不是查身份,而是把“红宝书”——《毛主席语录》拿出来,跟着来检查的治安联防队员频频晃动,“万岁不离口,语录不离手”、 “毛主席万岁万万岁,阶级斗争要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……”喊完了口号才开始登记身份。
3年后,重庆光学仪器厂停止了生产,谭仲甫的工资不增反降,如果说还有什么事让他从落差中感受到快乐,那便是妻子不顾众人反对嫁给“家庭成分”不好的他了。结婚的时候,朋友们有的送脸盆,有的送毛巾,有的送床单,几块钱的东西,但每件都是几个人合送的。他们的婚房是跟农民租的土坯房,租金每月两块钱,房里有一个床铺,一个柜子,还有成窝的老鼠。
一年后,他们的女儿出生了,而妻子却连一块三一斤的鸡蛋也不能常吃。营养不良,奶水就不够,孩子时常饿得嗷嗷哭,谭仲甫只有每天凌晨三四点爬起来排长队购买附近农民挑来的牛奶。在他看来,那个年代最大的幸福,就是希望每天起得早一点,排队排得靠前一点,能顺利买到牛奶给娃儿充饥,就知足了。
时代记忆
时代语录 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: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,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
——结婚申请时用得最多的“语录”
时代偶像 雷锋
时代流行 背语录,用粮票,学大寨,到农村去
时代穿着 绿军装
时代记号 票证 粮票、布票、油票、豆腐票、线票、肥皂票、火柴票……
70年代幸福观:过河时摸到了“石头”
“三中全会”在此后一段时间,成为中学生作文里常用的“口头禅”,但要到他们成年之后,才会明白解放生产力给这个国家带来了什么样的变化
1973年冬天,在桂林市酱料厂工作的刘兰兰,经同事介绍认识了憨厚老实的张强。
张强是个勤奋学习,从村里考到城里上大学的大学生,还早早入了党,毕业之后被组织分配到部队锻炼,工作特别积极上进。张强的好,刘兰兰看在眼里,在那个毛主席号召全国人民“抓革命,促生产,备战备荒为人民!”的年代,他们各自在工作中勤奋努力,惺惺相惜,闲时聊聊工作和学习,互相鼓励着要实现“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奋斗终身”的理想。
这一年,作为“党内第二号走资派”的邓小平,在江西新建县拖拉机修造厂当了三年钳工后,重返北京出任国务院副总理,开始着手治理整顿这个处于混乱中的国家。
1976年的春天,两人喜结良缘。
亲朋好友送来了被褥、床单、脸盆、水壶,经济条件好一些的还给送来了呢子布料。在那个物资匮乏,家家穷得叮当响的年代,人们结婚时最大的追求就是“三转一响”,即有自行车、缝纫机、手表和一台收音机。“我们那时候,哪家要是有辆自行车骑着上下班、有台缝纫机轮子转得呼呼响、手表滴答滴答作响,再加上收音机的大喇叭声儿,哪家就特别荣耀,特别自豪。”回忆起当年结婚时的场景,刘兰兰笑着对记者说,“除了这个,还要比结婚时哪家的‘脚’多,那时候时兴做五斗柜、书桌、木质沙发,都是有脚的,脚越多就说明家具越齐全,家里越有钱嘛。”说着,刘兰兰还饶有兴致地指了指家里现在还留着用的五斗柜,“当年很多人都是自己做的,质量可好了,耐用。”
1977年,在单位分的一套20平米的单房里,儿子笑笑诞生了。那时的住房情况相当紧张,房子是原来的一栋办公楼改成的,一栋楼48户人家共用4个卫生间,院子里盖了三间平房,用来作了厨房,全楼的住户共用3个水龙头。“厕所在楼的最西边,从家走过去得5分钟路程,每天早上洗漱,上厕所还得排好长的队,实在等不了上班要迟到了,就只好先去上班,到单位解决。每天中午吃饭也是,还没下班就要想着一会儿赶紧跑,得赶在别人前面做饭,用水很不方便,洗澡只能打水在自己的房间里洗,然后自己再挖个排水沟把水排出去。夏天天气炎热的时候,用凉水在地板上擦了一遍又一遍才能入睡……”想起当年的艰苦岁月,刘兰兰不禁感慨万千。
“三中全会”在此后一段时间,成为中学生作文里常用的“口头禅”。
刘兰兰的幸福生活,实际上正是从这时候开始,告别物质匮乏的年代后,每一天商店里的物品都在增加,而结婚时那些丁当作响的家具很快就会过时。谈到幸福,刘兰兰说,那个年代的人不像现在的人那么看重爱情的浪漫。大家都觉得,不需要浪漫和激情,能相依相伴,有工作,有家庭,健康平静地活着就是一种幸福,在平平淡淡中享受自由而充实的人生就是最大的幸福。
时代记忆
时代语录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
—1978年5月11日,《光明日报》发表特约评论员文章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》,引发长达三年的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,开启了中国思想解放的新时代。
时代偶像 陈景润
时代流行 三个世界、三中全会、包产到户、恢复高考
时代穿着 喇叭裤和蛤蟆镜
时代记号 卡式录音机
80年代幸福观:时间就是金钱
上世纪80年代对中国人意义非凡,对自由和真理的追求是时代的潮流。而对于生活本身,邓丽君、黑白电视、燕舞收录机??成了很多人对那个年代最深的记忆。而“只生一个好”的计划生育政策也成了80年代最显著的标签
10月6日中午,北京城西一家烧烤店某包间,饭局的召集人白雪待各位小学同学坐定,从包里掏出她精心准备的“节日贺礼”——保存了20多年、各位同学当初写给她的春节贺卡。从小学一年级,一直到六年级。
冒着香气的贺卡,一瞬间,成了心灵清新剂。大家回忆白娘子的魔法手势,说乾隆是最帅的皇帝。大家还说,喜欢在秋天叶子落下时拔根儿、踩落叶。觉得方便面是天底下最好的美味。有人在席间背诵巴巴爸爸一家的子女名;有人忆起当年珍藏的变形金刚卡片。大家还举手点名,看谁在真人版《变形金刚》上映时,在擎天柱出现的瞬间泪满双眼。
白雪出生在1981年。那时,计划生育的口号铺天盖地。1980年推行的独生子女政策,改变了几千年来中国人多子多孙多福的传统观念,也让白雪的父母在女儿出生前,押宝一样猜测孩子的性别。而白雪名字中的这个“雪”字,虽不像“建国”、“国庆”、“和平”这些名字一样,带有强烈的时代烙印,但却和“娜”、“媛”、“明”、“宁”这些字一样,是很多80年代生人名字中,常见到的字眼。
当年马路上尽是拎着录音机的“新青年”,走起路来摇摇摆摆,边走边放着邓丽君。白雪的爷爷奶奶家有一台9英寸黑白电视机。人们热衷于一帮人聚在一起,守着只能收三个频道的电视,看一部日本连续剧《排球女将》。之后,彩色电视进入了百姓家庭,淘汰下来的黑白电视成了游戏迷们“魂斗罗”的战场,以至于有些人到了现在仍不知道,那是款十六色彩色游戏。
当年的电视台,绝不会忽然插进广告。广告都是集中在“榜上有名”时段,拍摄手法上也很“写实”。让白雪记忆深刻的,是一个戴眼镜的摩登青年从屏幕中间冒出,喊出一句“哇!燕舞收录机!”之后便载歌载舞起来。“燕舞,燕舞,一曲歌来一片情。”
这家喻户晓的广告语,耳熟能详不亚于多年后的“送礼就送脑白金”。
白雪的藏宝盒里,还有当年她在友谊商店发生的奇遇。跟着邻居李叔叔去友谊商店外面观光的白雪,在探头探脑的时候,一位金发碧眼的女郎,却送了她5块进口糖果。白雪如获至宝。回到家,她把糖果和在长城上一对外国夫妻送她的弹力球,以及一张立拍得相片,全部收到一个铁皮盒子里。她告诉白妈,这个盒子代表的是“两国人民友谊长存”——那时的她还以为,友谊就像糖果一样甜。
1987年11月12日,肯德基在内地的第一家餐厅在前门开业。多年以后,31岁的白雪仍会想起那个冬天,她穿着一件紫色羽绒服,跟着白妈排了一个小时的队,吃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块原味鸡。在寒风中,她一点不觉得冷。
有些记忆会随风而散,有些则将刻骨铭心。改变的不仅仅是味蕾,白雪觉得,自己这一代人,不仅会喜欢炸鸡的味道,习惯咖啡的香味,还跟着动漫与电视一起长大。她们最终学会了,用自己的方式与世界相处。
时代记忆
时代语录 “时间就是金钱、效率就是生命”
——1984年10月1日,在天安门广场庆祝新中国诞生35周年的游行队伍中,一辆反映深圳蛇口工业区建设成就的彩车上的醒目标语就是:“时间就是金钱,效率就是生命”。
时代偶像 崔健 邓丽君
时代流行 旅行结婚、第三次离婚潮、下海
时代穿着 西装、牛仔裤
时代标语 改革开放、只生一个好、863计划、让一部分人先富来、贫穷不是社会主义
90年代幸福观:市场改变了一切
这十年以怪力乱神开始,赶上春天浪潮的人们成为市场时代的弄潮儿。在世纪末“入世”的时候,国人开始以新的心态来面对财富
“姓资还是姓社?”“中国向哪里去?”
在1990年代的最初三年中,充斥着这样的争论。中国将被建设成为什么样子?保守派和改革派都忧心忡忡。
从小爱搭积木的王旭,这一年从哈尔滨建筑工程学院毕业(现已经并入哈工大)。在国家统招统分的政策下,进入了其时的哈尔滨房屋建设开发总公司,成为一名真正的建筑师。其时,体制所带来的安全感与优越性让他倍感幸福。
初到单位,王旭被分到了公司的前期科,主要要完成工程项目前期的规划设计和施工手续等工作。随着当年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确立,房地产行业在改革开放之后得到了快速发展。据王旭讲,那个时候的政府行政部门并不像现在这样高效,通常一套手续办下来需要大半年的时间,“最夸张的是一个建筑方案从立项、规划到施工需要盖238个公章。”
“我工作的第二年,也就是1993年,工资就到了100元。在当时的同学里算是比较有面子的。我也是当年最早使用BP机、大哥大的那帮人。”王旭在与记者交流时不否认,看到别人羡慕的眼神会有很大的满足,“那种感觉现在看还是比较虚荣的。”上世纪90年代初期,“大哥大”还被视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,只有身价不菲的人才能消费得起。
就在成为公司业务骨干的那一年,王旭也迎来了人生最为重要的时刻——结婚成家。他分到了人生第一套住房,被外派到合资公司做总经理助理、副总经理,刚而立之年的王旭在不断实现人生理想的同时,家庭生活却出现了并不幸福的一面。
事业上升期的王旭每天忙碌异常,与妻子聚少离多。他的婚姻走到了尽头。为了补偿这段并不幸福的婚姻,从而获得心理上的宽慰,王旭将房子和所有存款全部给了前妻。
处于人生低谷的他萌生了去市场大潮中去搏一搏、闯一闯的想法。
1992年邓小平的南巡,重新激发了整个社会的活力,“下海”再一次成为热潮。第二年的时候,江泽民总书记更在工作报告里高调宣布,中国将走向 “社会主义市场经济”。
市场不再是魔鬼,王旭立即炒了公司的“鱿鱼”,成为了一名“体制外的人”。他是当地第一批加入房地产市场开发的人。各大房地产公司争相聘请,他成为一名炙手可热的建筑工程师。
2009年,随着房地产开发投资市场的逐渐冷却,王旭放弃了所从事近20年的建筑领域,从搭建真正有居住功能的房屋,向他小时候的最初的幸福梦想回归——为孩子们提供更大的搭建创意积木的教育场所。
王旭和他的团队引进了秉承“探究发现式”的德国乐高教学模式,为3~14岁儿童提供快乐的学习环境和独特的教学器材。王旭现在的公司每年还会提供给孩子参加国际机器人竞赛、WRO、FLL和国内机器人比赛的机会,通过国际化交流平台使每一个孩子展示和提高自己,甚至通过乐高模型编程取得创新成果的孩子,还可以帮助他们申报****。
由于现在所从事的行业与之前可谓是南辕北辙,王旭被不少曾经的合作伙伴所不理解。“其实我现在对于幸福的期盼很简单,就是能和这些孩子们一起快乐地成长,这就是最幸福的事情。”回忆起曾经的工作经历和那一次失败的婚姻,王旭说,当初的幸福认知现在看来或许比较幼稚,“可能是人生阅历过于单薄,内心不够丰满。”